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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嶺冤魂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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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生在雲林的鬼話 『好!你不走,我走』…惠惠說。 『好,我走,我走。』我不想再和她爭辯了,我收拾起我的大哥大、錢包,以及汽車鑰匙,無奈的關上門,往我的那輛天王星走去。 跟惠惠在一起第九年了,其實,我們在一起相處得很好。兩個人都深愛著對方,彼此也很契合,因此,我們也打算今年要結婚。 我知道,她太愛我了,所以,今晚才會對我這麼生氣。早知道,早知道我也不要答應學弟學妹們的邀請,事情就不會搞得這麼大了。 就是因為學弟妹邀請我晚上九點半一起去華山喝咖啡,我顧慮她晚上教書回來很累,可能不想參與這些聚會,而且,她還要看她最喜歡的『康熙傳』,所以,就沒帶她一起去。沒想到,我出門時,她扳了一個大臭臉,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。 上了山之後,大伙話匣子一開闔不起,一聊就聊到?二點半,等下山回到家時,都已經半夜一點了。等我回到家,像個小偷似的,輕輕的把門打開,又像個作錯事的小孩,深怕吵醒熟睡中的她。當我進了房間,才發現,她竟然不在家。我知道事態嚴重,這麼晚了,還會上哪去呢?我檢查了抽屜中的鑰匙,發現我的天王星鑰匙還在,而她的生活大師晚上則被我開上山了,那麼….後來發現,摩托車鑰匙不見了。 我告訴自己,不要急,不要慌,先到屋頂找找看,說不定,她還沒出去。於是,我穿了拖鞋,便往屋頂走去。三月的深夜,仍有濃濃的涼意。一出了樓梯間的門,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。終於,我發現她坐在太陽能集熱板的旁邊,不發一語。還沒等我開口,她就說:『你給我離開我的視線……………..』。 我發動我那輛七年車齡的灰色天王星。安靜有力的引擎發出規律的運轉聲,彷彿在告訴我說『主人,我已經準備好了,你要去哪,我隨時奉陪』。我這部天王星雖然已有七年的車齡了,但由於我細心的保養,外觀仍保有新車般的亮麗,性能更是嚇嚇叫。 高速公路跑到時速180依然沉穩。我心想,今晚不免要睡車上了,但心情實在是兀族,還是來飆一飆山路,到草嶺找個地方休息吧! 音響傳出林志炫的歌聲「我開車聽音樂,漫無目的的轉……….」,這不是我目前的寫照嗎?只是我少了他那一份悠閒,多了幾分落寞的神情吧!此時是清晨三點,街上冷冷清清,偶而見垃圾車奔馳而過。我從斗六市大學路右轉進榮譽路,一檔拉到紅線區6200rpm,二檔再拉到紅線區,排入三檔,很快的,我已快速的吞噬這筆直的道路,時速也高達150公里,沒一會兒,我就進入那既陡又彎的山路了。 我對自己的駕駛技術很有信心,因為我住在多山的花蓮,每次回去總要翻山越嶺,不是北宜公路,就是蘇花公路。因此,我給車車用上最好的輪胎,此外,還給車車裝上什麼引擎室拉桿等有的沒有的,使車輛能夠展現最好的性能。我經常狂妄的說:「山路就是我的天下」。我在每一個往草嶺的彎道「降檔、入彎、全油門、出彎」,輪胎的尖叫聲劃破夜空,拉高的轉速使得引擎嘶吼著。我絲毫不憐憫愛車的心臟,只是不斷的壓搾它,以宣洩我的落寞之情。很快的,我經過了桶頭,繼續往草嶺奔馳。每一個彎道都是我的敵人,我毫不留情的殺進、殺出,就算是遇到早起運貨的小貨車,我也狠狠的超越。 地形越來越險惡,看著路邊見不到底的深淵,我知道,那是陡峭的斷崖。我也知道,草嶺就快要到了。我瞄了一眼時鐘,才3:30分。也就是,我只開了30分鐘,就快到草嶺了。我彎過了一個90度的彎道,全油門往前衝刺,忽然,從路的右邊衝出來一個女的,擋在我的面前。「挖靠,她不要命了是不是?」我那時時速已經高達80,眼見煞車是來不及的,我把方向盤往左一拉,看似閃過那個女人了,但是,我的車子也直往道路左側的山壁撞過去。我又奮力的把方向盤往右邊打,並且踩下煞車,『天哪,失控了,失控了』我心裡喊著。車子開始打轉,此時,任憑我怎麼打方向盤都沒用了。我甚至連祈禱都來不及了,因為,那短短的幾秒,你根本就沒能夠想些什麼,只能抓著方向盤,踩著煞車,眼睜睜的看著景物在四周轉阿轉,且不知道會停在什麼地方。更糟的是,煞車的慘叫聲竟慢慢的減弱,轉而代之的是車輪在砂石地上打滑的聲音。『完了,完了!我看到馬路有一個大缺口,護欄都不見了,那是被落石擊毀的一個缺口,而我的車子正向那個缺口滑過去!』 在一陣飛砂走石,煙塵瀰漫之中,我幻想著車子地入陡峭的懸崖,那種比坐海盜船還要令人心驚膽跳的感覺,使我有點想吐。停了,車子停下來了。我的車頭對準著黑暗的山谷,車燈照得前方兩道白茫茫的光束,卻看不到任何東西。前面沒有路,我的前輪懸在懸崖邊。這懸崖邊是有些傾斜的,而且都是砂礫土石。我的腳不敢放開煞車,深怕一放開煞車,整台車就會像鉛塊一般地入無底的深淵。 『要我幫你一把嗎?』一陣悠悠的聲音響起,嚇了我一大跳。我的窗子明明是緊閉的啊…..怎麼可能聽得那麼清楚?我看到一女子,『飄』在我的車頭前方,明亮的車燈照得格外清楚,她滿臉是血,頭頂缺了一角,粉紅的腦漿混雜著血水從臉頰留下,染紅了她的衣裳。她身著白色洋裝,但十分破爛,似乎給車碾過一般。她緩緩的飄到我窗旁,用那無表情又有點哀怨的眼神看著我。此時我 發覺全身抖得厲害,我知道,我陷入無比的恐懼之中,而且,踩著煞車的腳開始軟了,我感覺車子向下滑了一下。忽然,我的車子上下晃了起來,我往照後鏡一看,竟然看到『她』在車尾上下搖晃,一副要把我推下山谷之狀。 我沒命的踩住煞車,只希望這只是一場惡夢,希望一切趕快停下來。但是,她仍然不停的搖晃車子,眼見車子一公分、一公分的向下滑,我心想,見鬼也就算了,如今,連命也都要沒了!想到父母辛苦栽培我念到研究所,他們是多麼的愛我,多麼的以我為傲啊….我又想到愛我的惠惠,想到我們共同計劃的人生,一瞬間,想了好多好多,只是,可能都無法實現了! 忽然間,我聽到一陣陣輪胎的尖叫聲,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…..『她』也倏的消失了,車子也停止晃動。我往後一看,見到有車燈正在往我靠近。我心想,開快一點,快點來吧!我有救了,我有救了』。隨著車燈越來越靠近,我就越感到興奮。『她』是不是因為有人來了而消失呢?我正想著,忽然聽見一陣車輛失控的聲音,眼見那輛車跟我一樣,在同一個地方失控了。更糟的是,那輛車竟然也朝我這個方向撞過來,『完了,完了,這下要一起下去了』。『怎麼會這樣?不|吧!怎麼有這種事情』?我喊了出來。結果那輛車竟然從我的旁邊飛了出去,往筆直的深淵地落。我赫然發現,那是一輛跟我同型的灰色天王星,在它地落的那一剎那,我更可以看到駕駛者驚恐的表情。而『她』,就一直飄在半空中,似乎在欣賞電影一般,嘴角竟浮出一絲絲的笑容。 『轟』的一聲驚醒了我,我知道,那是一個悲劇的聲響。此時,我看到她越飄越遠,越飄越遠。我的腳已經踩得發麻了,斗大的汗珠浸濕了我的襯衫,我看了一下時鐘,竟然已經5:00了,天就快亮了。我的車本來有一半懸在半空中,岌岌可危,但是,我往窗外一望,竟然發現車子倒退了1/4個車身,前輪已經沒有懸在半空中了。不過,我握緊煞車,深怕車子又往下滑去。 『鈴….鈴…..』行動電話響起,我接了起來,話機傳來惠惠的聲音: 『我….想了整個晚上,我不應該對你那樣子』。『快…打電話…給…草嶺分局…我……快要……掉下懸崖了!』我很努力的發出聲音,簡單的告訴她我的位置。 我發現,我仍不停的喘息著,甚至沒辦法把話講好。 我身後傳來一陣隆隆的吉普車引擎聲,有人跑下車來,敲我的窗戶。我放下窗子,虛弱的跟他說:『幫我拖上去』! 吉普大哥幫我把車停到路邊去,並問我要不要緊,要不要送我去醫院等等。我道,不必了,我人還好,只是下面還有一輛車。只見他跑到,往下望了望,又回過頭來跟我說,他看到一輛車四輪朝天,而且,車主大概是沒救了我蹲在路邊喘息著,大約過了20分鐘,才看到警車姍姍來遲。在看到警車的同時,我忽然看到路旁的電線桿上貼了一張告示:『尋找目擊證人-愛女XXX於88年1月19日在本路段騎機車遭不明車輛撞擊,而肇事者竟罔顧人命,棄之不顧,導致愛女傷重當場死亡。願目擊者協助白髮人,以慰亡者在天之靈!』我心頭一震,難道是,難道是冤魂欲揪出元兇? 山青與救難人員下山谷搜救,果然,該位車主已經往生了。遺體被抬了上來,車牌及車內物品也被帶了上來。我看到車牌,整個人楞在那裡。因為,他的車牌除了前面兩碼英文字母跟我的不一樣之外,後面四碼竟然是一樣的。連車型都一樣,難怪……。他的車內竟然還有一張同電線桿一樣的告示,以及幾張符令,莫非,他也害怕,所以做了準備?但是看來,他還是逃不過劫難! 惠惠開著車也來到出事現場。當她出現在我的眼前,我直感到一陣鼻酸,千言萬語不知如何說起。罹難者的家屬,以及那位女孩的父親也都來了,我也被請回警局作筆錄,因為警察想要瞭解我跟罹難者之間的肇事責任。當我說出事情的經過,在場每一位員警莫不睜大了眼睛,驚恐之情溢於言表。罹難者的家人也指出他在1/19晚上回家後就顯得很不安,且車子也有些損壞,還說要去廟裡找師父。任憑家人怎麼問,他就是不說,只說自己會處理。而該位女孩的父親也直說,這是因果循環啊!冥冥之中自有注定!我算一算,那位女孩車禍至今天(3/10)剛好是七七四十九天。這實在是…太難以解釋了… 你不要問我這件事情是真是假,你只要在往草嶺的路上注意電線桿便知曉。我只覺得我很倒楣,差點做了代罪羔羊。但是,我又覺得我很幸運,至少是撿回了一條命。我也永遠忘不了『她』那嚇人及哀怨的表情。只希望各位看倌不論做任何事情都要本著自己的道德與良心,因為,冥冥之中自有注定。你問我最大的感想為何喔?『我以後再也不敢半夜開車上山啦!!!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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